“竟然还有西瓜。”

  李学醒在路过茄子区域后，看到不远处一小块西瓜地，兴奋的叫起来。

  不但李学醒，燕子也是很兴奋，作为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很少有机会去农田里，西瓜地还是第一次看到。

  吴悠和安子也随着两人过去，李学醒左拍拍右敲敲，看着眼前足球大的西瓜，她不知道这些西瓜是否可以吃。

  吴悠过去用眼睛扫视着这片西瓜地，最后将目光锁定一个足有二十斤重的西瓜，指着西瓜对李学醒十分肯定地说：“看到没，那个西瓜，保证是熟的。”

  李学醒朝着吴悠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比周边都大一号的西瓜，问道：“是不是你看着它长的最大，所以才说它是熟的？”

  吴悠一脸神气，眯眼笑道：“我这是经验丰富，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你们又是敲又是拍的，那都是没有经验的人才这么做。关键是你们就算是敲了拍了，能听的出来吗？”

  他此刻仿佛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瓜农，调侃完李学醒，便将自己那一套经验传授给他们。

  回去的路上，安子抱着刚才吴悠一眼认定包熟的西瓜往家里走。

  到家后，吴皇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被世界最富有最传奇的人亲自下厨做饭吃，这让安子、燕子三人又一次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错觉来。

  直到下午除草的时候，安子还在念叨：“为什么我现在还感觉这是一场梦？是不是我们这是在梦里？不然，怎么可能会吃到无忧集团老总亲自下厨给做的饭？我这要是给别人说，不被当疯子看待才怪。”

  燕子听到安子这么说，也感觉到有些不一样，疑惑道：“我也有一种感觉，好像，在梦里，又好像不是自己的梦境里，是在别人的梦境里。总是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太奇妙了。”

  吴悠不由笑道：“怎么？吃顿饭都吃出幻觉了？”

  安子认真道：“还真是这种感觉，估计是之前一直不敢想这事吧，突然间遇到，才会有这种不真实的错觉。”

  地里并没有多少草，他们在整个菜园里左一圈右一圈弯腰寻找着，找到一株草，比看到一堆钱还兴奋。

  “你们说，我们要是被别人梦到，我们会不会有什么感觉？”冷不丁的被李学醒问这么一句，吴悠三人停下寻草动作。

  这个问题，貌似所有人都想过，谁也没想明白过。

  主要这事，大家都经历过，答案是没感觉。

  有句话叫做：谁人背后不被说，谁人背后不说人。换成梦境也是这样：谁人梦中不被梦，谁人梦中不梦人。

  又有哪个人睡一觉醒来，有哪怕一丝丝异样的感觉？

  所以，李学醒这么一问，大家迟疑一下后，都不由哂然一笑。

  李学醒不以为然，继续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其实我认为是有感觉的，只不过大家在梦境里是处于多元宇宙罢了。”

  燕子首先表示不能完全理解。

  李学醒继续将她理解的内容说出来：“有时候我会这样想，我们是否是真实的？或者我们都是生活在别人的梦中？只有那个做梦的人睡着，我们才能醒来，等那个人醒来，我们就不存在。然后等那个人再次睡着，我们又再次恢复出来而已。因为这个梦是有续梦的功能，所以，我们是感觉不到我们是梦中人而已。”

  安子对李学醒打一个响指，赞道：“这个想法很新颖很奇特，你继续说，我要记录下来，要么拍部电影，要么写成小说，说不定会火。”

  李学醒又自我反驳道：“也不对，如果我们是生活在梦境里的话，就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你想啊，做梦者怎么可能让我们有怀疑这是梦境的事情发生呢？如果被我们知道我们是生活在梦境里，那岂不是发现世界的真谛。真要是这样，我就敢说，这个世界是无限循环的。我们生活在某个人的梦境里，那么，这个人或许生活在另一个人的梦境里。如此循环，说不定到最后的那个人，原来是生活在我们的梦境里。”

  安子两排牙齿咬在一起吸一口气，顺着李学醒的话延伸的思考着：“宇宙？循环？梦境？循环？世界？循环？万物？循环？到最后，一切都是循环?一切都是虚无？原本没有任何东西，有了梦境，就有了一切？”

  李学醒忽然想起无忧集团有生产梦境储存器，有个新想法：“无忧集团的梦境储存器，你们觉得这个是不是就像一个宇宙？”

  三人再次被李学醒脑洞大开给震撼，从来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吴悠解释道：“梦境储存器只是将人的梦境储存起来，然后转为视频格式，和宇宙概念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

  李学醒轻声嘶一声：“刚才在我脑海里还很清晰的一个问题，一打岔，一下子模糊了，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就刚刚我说的梦境储存器像一个宇宙，怎么这一会儿死活想不起我刚才想说的内容。”说完，痛苦的用手掌拍着头，像是极力回想一件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燕子见她这么痛苦，拉住她的手：“想这些干什么？我们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些问题交给哲学家和科学家去思考吧。”

  李学醒制止燕子的劝说，十分坚定的说：“我强烈的感觉我刚才那一瞬间，是发现了什么。绝对是的，忽然之间，什么都不记得，仿佛是在一瞬间被抹除。越是这样，才越让人感觉到恐惧。”

  “你说的是真相吗？”吴悠问道。

  “对，是的，就是真相。”

  李学醒对于吴悠总结到真相两个字，很是认同，对，她想表达的也是这两个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又让你察觉到呢？”吴悠反问道。

  李学醒虽然在那一瞬间有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这些原理。

  没人能知道，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一个BUG而已。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生命与世界虚实的问题！”李学醒没有回答吴悠刚才的问题，而是又说出一个自己最近思索不透的问题。

  吴悠三人停下来看向李学醒，想听听她的想法。

  李学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三人：“你们说，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吗？”

  三人理解不清楚李学醒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吴悠想了想：“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死亡而消失，你看到现在为止，地球上不知死了多少人，还不是一样好好的。”

  “不，你说的我不赞同。我的理解是，人类目前所理解的生命，其实是错误的。首先什么是生命？你们谁能告诉我？”李学醒说完看一遍他们三个人。

  三人中，燕子一脸的茫然，似乎是这个问题很没意思。

  安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吴悠则抚摸着下巴说：“生命不就是生物具有活动能力，然后比非生命体具备...”

  说到后面，想不起怎么表述，平时感觉到生命这个话题再好解答不过，现在真要表述生命，反而没有更好的词去形容。

  “生命不过是一堆有机物汇合一起产生的一种新物质罢了，所谓的生命和一堆沙子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如此，那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这...”面对李学醒此番言论，吴悠已经没词接话。

  李学醒笑笑：“大家小时候应该都玩过泥巴，土加水就变成泥。用手把泥捏成一个碗的形状，用力往地上摔去。啪的一声，捏成碗形状的泥巴会被摔出一个洞。然后把泥巴混成一团，重新捏成一个碗状，举起来再摔下去。啪的一声，又摔出来一个洞。只是每次摔出来的洞大小和形状不一样，就这样的游戏一玩就是一下午。你们不觉得生命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来说，就像玩泥巴吗？那你们现在还觉得生命还有意义吗？”

  安子理解不了李学醒这番话，还是用自己的观点反驳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思考这样的问题，只是你说这话时，是用宇宙观来思考的，自然看到的和想到的东西层面不一样。对浩瀚的宇宙而言，原本就没有生命这个东西存在。所谓生命，就像你刚才说的一堆有机物汇合在一起产生的有机物混合体所感知到的东西。佛教有句佛语：一沙一世界。你刚才说那番话时，就像人类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沙子一样，自然觉得沙子不存在生命。生命这东西吧，一定要进入微观世界去看，不然的话，还真是你说的生命本来就不存在，更没意义。”

  李学醒仔细的听着，刚开始还在点头，听到最后，摇着头，待安子说完，接道：“你说的也没错，但你还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刚才我说的是生命，就按你说的进入到微观世界去感受生命，那我现在就这个生命之外，聊聊真与实的问题。”
 
  李学醒停顿一下后继续说：“你们现在感受下，可以闭上眼睛，试着用心去聆听，是否可以听到周边一切的声音。我们搓着双手，可以感觉到真真切切的摩擦。因为我们这样的有机物元素比较多，元素多了，自然就比元素少的有机物功能多，机制强。我能够感受到我身边的都是生命，这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里，我参与进来。我活着，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我要是死了，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如果你们活着，我死了，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世界。你们的大脑里还有关于我的记忆存在，是因为时间这个东西的存在。这个宇宙，不存在生命，只存在时间。准确来说，时间只是衡量生命的一种度量单位。反过来还可以说，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时间，时间只是一种叫“场”的东西。”

  “你说的好矛盾呀，刚才说生命不存在，后面又说时间不存在，那我们现在彼此都在这里，你是醒醒，他是安子，她是燕子，难不成你们都不存在？只是我的幻想？就算是我的幻想，我既然幻想，本身我要有会思考的有机物元素在呀。有这些东西，就可以理解为是生命。从早上到现在，度过这么久，不是时间又是什么？既然这个世界产生某种变化的过渡，就可以理解是时间。”

  吴悠刚说完，安子接话道：“我思故我在，很早之前就有人给出答案，或许醒醒想表达的其实就是这句话。”

  李学醒听了还是摇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不是，我原本在说这些话之前思路很清晰，说出来却是一团糟，怎么都表达不清楚。似乎，脑子里的想法被什么东西正在控制。算了，越说越乱，我也理不清楚我到底想说什么和想表达什么。不聊这些话题了，说那么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不说这些了。”

  四人在菜地里忙一下午，又聊这么久，此时已是傍晚时候，见李学醒为刚才的话有些烦恼，吴悠提议去公司外面走走。

  李学醒刚才莫名其妙的说那些话，到最后也没表达清楚自己说话的核心，心情莫名的烦躁。听到吴悠说去外面走走，点头同意。

  四人走出公司，在小岛上吹着海风泡着脚。

  一浪接一浪的海水冲刷着岸上的礁石，吴悠捡起一块石子丢如水中，打出几串小浪花。

  海水中倒影着天空中的晚霞，海天一色，似梦似幻。

  四人两两一对，牵着手，走在岸边的碎石上。

  暗红色的余阳将四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身影却很淡。

  李学醒转身看着自己的影子，又是伸腿又是抬手，影子都保持和她一致的动作。

  李学醒忽然蹲在地上，又忽地跳起来，影子总是与她保持同步。

  吴悠三人都被李学醒这一突然的举动搞懵了。

  吴悠笑道：“你这是在测试影子来证明生命和时间的问题吗？你这个方法不知道多少人测试过，没用的，不然这么些年来，早就有人发现了。”

  晚餐依然是在吴悠家里吃的，还是那么丰盛。

  吃过饭，玩闹一会儿，大家都觉得疲乏，洗漱一番，早早休息。

  翌日一早，四人吃过早餐，又出门玩去了。

  上午十点时，吴悠电话响起，是《梁上君子之偷心贼》四个人的慧子片段做好并放到体验室。

  “速度这么快？安子不由赞道：“果然是悠少口谕，估计是连夜加班赶制出来的。”

  四人来到体验室，桌子上放着四个精致的小盒子，每个小盒里面装着一枚慧子片段丸，上面用激光雕刻着药丸上的小说人物名字。

  四人按各自选择的角色服下慧子片段丸，戴上启动设备，彼此互联后，便趟了下来。

  很快，慧子片段进入胃里，被分解开来，顺着血液流入大脑，释放慧子片段，经过启动设备的刺激，大脑立即产生设定好的场景画面。